《佚名之四》
工作結束後,冬至提議兩人共進晚膳,碰巧又遇上清明連幾日外出表演,驚蟄想了想,便乾脆地邀請冬至一同返家。
「這是冬至先生第二次來我們家吃飯了呢。」驚蟄挽起袖子、套上圍裙,俐落地繫好腰際的帶子,把食材從冰箱中一一取出後在流理檯面分類排開,接著拿了蔬菜開始沖水,似乎並沒有將上回邀冬至來用餐的後果放在心上,「冬至先生上次離開前說要點菜,想到吃什麼了嗎?我老是忘記清最近不會回來,已經太習慣做兩人份了,幸好有冬至先生。」
聽完這番話,冬至頓了頓,「……什麼都行?」
「唔,我跟清擅長的料理不同,雖然不到什麼都可以的程度,但我會盡力而為。」驚蟄偏頭思索,老實地解釋。
「隨你弄吧。」冬至沉下臉,打量著圍裙略長的下襬,狀似隨意開口:「你跟那傢伙……通常都是誰做飯?」
「嗯?說清嗎?都有。」驚蟄掛著尋常的笑容,專注於自己的事,「別看他那樣,其實清很能幹的,而且又有耐心,只要覺得自己做不好就會想辦法改進,每次端出來的東西都越來越好吃。譬如有些複雜費時的料理,其實一般我也不會想特別自己去準備,但清好像總是知道我哪幾天嘴饞,每次……」
驚蟄還愉快地說著,冬至卻已經沒在聽了。他摸索褲袋掏出白色的小紙盒湊至嘴邊,也不管自己的身分是客人,順手便用瓦斯爐點燃香菸,並打開別人家的冰箱審視。
「冬至先生,不好意思,我們家禁菸。」
「『你們』家?」似乎終於突破了極限。冬至甩上冰箱門,不悅地回頭看著驚蟄無比認真的臉龐。冬至睨了自己手上的星火一眼,突然跨步向前逼近驚蟄,「確實,廚房非常整齊,冰箱的食材又很新鮮完善,的確就像個完美的家,你跟清明的。」
冬至不屑地勾起嘴角,一把將菸頭按熄在驚蟄工作的水槽內,使得兩人的距離一下子便縮短許多。
他微微彎身,對上蹙眉的驚蟄。
「怎麼?看來那傢伙不僅廚藝很好、還各方面都替你服務周到?」
「我不知道您指的是什麼……」驚蟄謹慎地應答,顧不得弄濕地面,他本能地從洗手檯邊抽手後退,背脊卻很快碰上了狹長走道的牆壁。
「看你三句話不離清明,想必你們一天到晚膩在這麼窄小的地方時,總是這樣親熱吧?」冬至傾身,在極近的地方凝視著驚蟄眼眸,那雙與他相像的瞳中幾乎可以看見自己的倒影。冬至情不自禁地將視線落至由領口衝暴露出來、驚蟄纖細的頸,以及不太明顯,又確實正因緊張吞嚥而上下滑動的喉結,再回到面前那雙開闔著的粉色唇瓣。
幾乎就要碰到了。
「清只是很照顧我……」驚蟄的嗓音不太肯定地傳來。
下一秒,冬至一拳砸在牆上,發出巨大的聲響,籠罩驚蟄的影子也迅速離開,他掃視個子較小的那方,卻只看得見錯愕。「我不想聽你提他。再不閉嘴,我就給你好看。」
20130322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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