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佚名之二》
「清明,你竟然寫情歌!?今天是怎麼,腦子壞了?」團員們拿著新收到的曲跟詞聚在一塊兒,不可置信地扯開嗓門,朝著練習室彼端搞孤僻的夥伴高喊,「以前明明怎樣都不肯妥協,還是說這不是你作的?」
清明在心裡嘖了一聲,「不是你們堅持要偶爾嘗試下那種類型,認為比較容易引起共鳴的嗎?」
「話是這樣沒錯……但你忽然間有了靈感,該不是『那個』吧?」
「咦?你說他之前嚷著空間不夠了,搬新家是因為……嗎?」
「真假!?終於不再只是酒醉妄想了喔?」
「絕對有了,我賭一千!」
「馬子、馬子!」
「人正不正啊?快把照片交出來!」
「你看這段內容寫得那麼癡情,十之八九……」
團員們興奮地七嘴八舌。
「清明?」
某個聲音瞬間將他拉回現實,清明眨了眨眼,發現面前的驚蟄正在極近的距離睜著眼睛凝視自己。
「你不是睡著了?」清明有些訝異。
「醒了,這次在想什麼?」驚蟄語氣篤定地笑問,「前陣子你也盯著我看了半天,突然就跳起來衝進琴房裡一關關到隔天中午。」
「嗯,腦中不知怎麼就出現旋律,浪費可惜。」清明低聲回答,動動身子拉起棉被蒙住頭頂。
「那歌曲完成了嗎?」驚蟄鍥而不捨地又問。
清明沉默了一下。其實驚蟄並不懂他們樂團的風格,可他對清明在做的事情向來都是完全的支持與信任,清明一直覺得這是驚蟄了不起的地方,「嗯,交了。」
「怎麼樣?」驚蟄似乎有些期待。
悶在被窩裡的清明聽見他這麼一問,不自覺地勾起唇角,「被團員狠狠嘲笑了一頓。」
驚蟄輕笑出聲,「看著我寫出來的東西那麼糟啊?」
清明終於露臉,側身撐住頭,垂眸望著身前的友人。明明什麼也不記得,關於天上的一切、背叛與傷害、唯一的兄長,還有他們曾經共同擁有的過去,即使如此,驚蟄依然能毫不猶豫地對自己微笑,實在很不可思議。
那天他盯著睡著的驚蟄忍不住思索,關於節氣們的未來,或許有朝一日他得將真相告訴驚蟄,到時兩人大概就無法再像現在這麼悠哉了吧?
然而如果可以的話,他仍有個夢想,而那天腦中浮現的就是這樣一首樂曲,其實清明起初並不覺得那是情歌。
「沒有,立刻被採納了,下次Live會排進新曲發表的歌單裡。」
「我可以去聽嗎?演唱會。」
「絕對不行!」清明斬釘截鐵地道,扯了被子罩住驚蟄,無視對方的掙扎抗議,「你好好睡覺就夠了。」
床尾的小狗被驚動地爬起身,糊里糊塗地跟著叫。
「妳少來攪和!」清明手忙腳亂地吼道。
2013022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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